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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永明“白夜”十年:美好又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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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张易晟



加入时间: 2007/08/17
文章: 123

文章时间: 2009-2-09 周一, 上午2:41    标题: 翟永明“白夜”十年:美好又厌倦 引用回复

翟永明“白夜”十年:美好又厌倦

——成都女诗人入画,接受专访谈成都诗坛秘闻

何多苓曾给翟永明画过一幅肖像素描,画里的眼睛投射出宿命、惊恐和漂泊,但近两年照片里的她带着从容练达,有现世安稳的底子。翟永明承认年轻时是一个羞怯的人,有点胆小,不大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和人交往容易紧张,缺乏安全感。很大的一个改变是从她开了“白夜”以后,她必须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可以再回避现实。到今年,“白夜”十岁了,这十年她也有比较大的改变,影响到气质,甚至是表情。

出人意料的是她喜欢呆在家里写作,自己动手煮一杯蓝山咖啡,看看书,进入一种写作状态。开“白夜”之后,最初的几年,她也常到酒吧喝酒喝咖啡,但从没有真正坐在“白夜”写作过。回想起来,这十年,她并没有像村上春树那样,靠在酒吧写作赚了钱,又卖掉酒吧去专业写作,也不像波伏瓦那样在酒吧清淡时,埋头在咖啡桌旁写出一本又一本等身著作,而是骂骂咧咧、厌倦又和好,和好又厌倦地与“白夜”纠缠了十年。

最有成就感的事:当年的辞职

翟永明是1986年底从单位辞职的。她之前所在的单位是西南物理研究所,待遇、福利都很好。要是当时不从单位出来,那她现在最差都是高级工程师了。但是,在这个严谨的科研单位,让她觉得非常压抑。她那时与一些文学艺术界的朋友来往,他们大都留着长发,甚至被单位的人认为是交往了一些坏人。连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辞职的契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青春诗会”。在第一届曾以青春诗会专号的形式,让北岛、舒婷、顾城等一夜走红。1986年,北京的《诗刊》社举办“青春诗会”,邀请她参加。在那届诗会上,她发表了组诗《女人》。回来后,遇到些非议,一气之下,就辞职了。有一次一个问卷问:“什么是你自认为最有成就感的事 ”?她回答的便是:辞职。

1986年《诗刊》社在太原举办“青春诗会”,在那儿她认识了韩东和于坚,那也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那时于坚不胖,耳朵也还好。韩东当时言谈举止已很成熟,但实际上则年轻得让她不敢相信,后来她与他们俩成了很好的朋友,她还记得当时她对韩东说过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与比我年龄小的人成为朋友”。因为那时,她周围的朋友都不年轻了,也很成熟。

1996年,她出版了散文集《纸上建筑》。从此,她就准备做一个自由撰稿人。但中国稿费太低,所以对于她来说,一个自由,散漫,无拘无束,能挣点生活费又不影响写作的职业,是她一直向往的。因为这一念之想,她开了“白夜”,那是十年前的事了。“白夜”是酒吧街上的第三家。

“白夜”:平凡的人给我最多感动

当然,“白夜”只是她的一个生存背景,她赖以生活的地方。而更为重要、更吸引她的,依然是写作。

取名“白夜”,正是想要有一些文学性。当然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同名小说《白夜》有关,也与她当时喜欢的巴希利科夫的电影《白夜逃亡》有关,但同时,这是一个语义复杂的名字,可作多种解释:文化上的、地理上的、寓意上的。而且更为巧合的是,它与她的名字,产生了一种奇崛的暗合。这倒是事后别人悟出来的。

当记者问她作家无非是手艺人,那接点别的营生,对写作有影响吗?她的答案是,作家有其他营生,只会给他的写作提供一个开阔的视野和观察社会的机会;作家没有其他营生,也就没有为自己创作枯竭找到的理由了。

“白夜”十年,难忘的事一幕又一幕。最让翟永明难忘的是1998年,钟鸣厚厚的三大本《旁观者》出版了,她在白夜为他搞了个首发式。在签售书时,富有戏剧性的场面是一个陌生女孩的来临。她手持一大束百合花,递给了正在签名的钟鸣。声称自己是钟鸣的崇拜者。今天,只是前来送花。并且亲口告诉他这一点。不知所措的钟鸣,在女孩就要转身离去时,刚好反应过来,还来得及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每年钟鸣的生日,总能收到一个精致的礼物。这个礼物,一如既往地在钟鸣生日当天,被神秘地送到白夜,由她转交给他。十年来,生日礼物一次也没少过。

甚至有文学青年夸张地说,去了成都,没去“白夜”坐坐,算是白去了,那里举办过寒碜但个性张扬的签名售书。成都的文人圈、艺术圈,与白夜的关系,当然是她这本新书的主角,翟永明认真地说“有些酒客在白夜发生的故事真的跟小说一样”。

2005年,她办成都诗歌节,诗歌节后来被取消了,她和朋友们白忙活了小半年。但惟一有收获的是成都女诗人张宓。

当时翟永明和何小竹请她来做助理,结果就在她们策划诗歌节的当天,谈完事后,张宓坐到隔壁的一张桌子去了,结果,认识了她后来的丈夫,马上就坠入热恋。从此就消失了,也没来帮忙。诗歌朗诵会那天,张宓来了,向她道歉。说她没有来帮她是因为她要结婚了。这个消息安慰了翟永明。她说:“这是失败的诗歌节中惟一成功的事”。

第三代诗人马松的醉酒史也与“白夜”有关,马松在白夜醉过的次数都数不清了,他醉了一定要在在座的酒客里找到一个假想敌来骂,但每次都已醉得骂不出来,只能用手指着那个人,一直指着。李亚伟老说:“多少人想剁掉这只手指呵”。

想当年,“白夜酒吧影音周”开幕时,聚集了成都很多艺术界的活跃人物,大家挤在加了外罩的白夜酒吧里,几乎没有立锥之地。影音周历时七天,放映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短片数十部。后来举行的多次朗诵会,也是坐得满满的。白夜读书会历时近两年,一度有很好的效果,但是由于她没有更多的时间组织讲座,读书会渐渐冷下来。

成都:盛产诗人的城市

当然,也有很不如意,生意清淡的时候,毕竟,她不是擅长经营的人。最因难时,确实想过关掉算了。但还是舍不得。最近,她在成都新修复的宽窄巷子里找到一个小小的院落,准备换一个地方。下一个十年计划就是在新的白夜里搞一些以前受地点限制,没能做成的活动。

她常常被问到“为什么成都出那么多诗人?”在她的印象中,有一张照片能代表成都,盛夏,成都人搬着桌子穿着短裤在河里打麻将,在翟永明看来,何止是河里,成都人打麻将喜欢选择有情趣的地方,他们不会像上海人在家里打麻将,比如桃花漫山遍野盛开的时候,农民就搬出桌子在桃花树下打麻将,荷花池边,菊花旁边,所有风景优美的地方。有时候,那个盛大场面真有点行为艺术的味道。拍成照片,就是杰弗昆斯的作品呵。成都人小富而安的心态,使他们有时间去细细体验生活。当代社会最大的问题是生活变成次要的东西,这挺可怕的。翟永明说:“李陀到成都来,说过一句话,她觉得有道理,他说成都就好像一个人,用他的慢对抗全世界的快。闲适、古风犹存是成都产生那么多诗人艺术家的基础”。

末了,翟永明说“遗憾的是许多人离开了成都,但未见得离开了诗歌。只不过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女性主义:“超越性别的写作”是策略

有人说,一个诗人写出一句被千古流传的诗句,此生足矣。

“在古代
她们并不这样
她们只是并肩策马
走几十里地
当耳环叮当作响
你微微一笑
低头间
她们又走了几十里地”

写这首诗,是因为她在与朋友交往时,发现现代人都已经没有能力像古人那样去爱人了,不能、也没有时间去细细体味恋人的笑容,也不能像古人一样,从“她”耳环的叮当作响中,听到爱情的信息。她说:“现代人虽然有铺天盖地的信息交流手段,并不如古人一句‘后会有期’,或者‘并肩无言地走几十里地’,所带给双方的心灵相通相知的感觉。”

网上有评论指出,她早期的诗歌,有一种狂放和恣情,其女性主义的立场也是十分急切。好似想要自她证明与自她表达的语气,就像随时要跳起来辩驳一样。但是从 2002年的诗集《终于使她周转不灵》来看,紧张而峥嵘的拳头松开来变成柔和的手,接受更多的东西,也被更多的东西所接受。翟永明表示,这个过程正好相反,早期她内心里的女性主义观点,在作品里表现得比较急切,外露,但她并不与人激烈争论。当然跟性格也有关系,那时她的想法,思考,极端的冲突都是通过作品来体现。

女作家包括林白,陈染,一听到记者问有关女性主义的问题,就不太愿意正面回答,这是为什么呢?翟永明表示,女作家都怕谈这个话题,仿佛一谈就被这个标签定义了。也就是说意味着你的写作,是受局限的。女作家全都被打包,捆绑销售。现在媒体又把“美女”这样的标签,贴到女诗人身上。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文学批评的范畴了。当然女性主义文学,肯定涉及性别问题。但此外,还涉及文学的技术层面。另外,这种界定也不大从女作家的个体出发来讨论,而是以一个群体的面目出现。她也难逃这样的标签;尽管她的诗歌远远不止这个主题。由于这样肤浅的阐述,对女性产生一种压力,大家都生怕这个标签贴在自己身上,因为这个标签已经被妖魔化了,所以人人都声明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大家最爱说的就是,“她是超越性别的写作”,怎么可能超越,只要性别附体,就超越不了。当然这也是种策略。她也可以这样说,但她不会这样说,“因为我不想掩饰”。

翟永明,女,毕业于四川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曾就职于某物理研究所。

1980年开始写作,并发表作品于报刊杂志。
1986年出版第一本诗集《女人》(漓江出版社)。
1989年出版诗集《在一切玫瑰之上》(沈阳出版社)。
1994年出版《翟永明诗集》(成都出版社)。
1996年出版诗集《黑夜中的素歌》(改革出版社)。
1997年出版诗集《称之为一切》(春风文艺出版社)。
1997年出版散文集《纸上建筑》(东方出版中心)。
1999年出版随笔集《坚韧的破碎之花》(东方出版社)。
现居成都,写作兼经营“白夜”酒吧。

链接 翟永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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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并不能把你带近
但绝不更远
我也变成小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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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把我们带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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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变得充满想象
虚拟的一对 如此亲密
我该相信 还是质疑?
我怎样才能把你还原成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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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全体都处在同一个平面上
这世界变成了投影仪
人类就变成了电影 互相凝视
所有的薄片 投到眼珠成水晶
从那里射出来的点
像蚂蚁的阵容 它们排成长队
统统被吸进一个孔
从这个孔中 人类放大成银河
输入到另一星系
我们不在古代 即使登录
我们也只能登上2005
绿色小人也不能
把我们带到公元前
我和你 不会在光年中
失之交臂
吸进、输出 在银河中
一来一回 已有一亿年
但此刻 我仍坐在电脑前
使用有限的分辨率
我寻找你脸部的纤维质
当鼠标点到你的瞳孔
从那里飞出两只蝴蝶
当鼠标点到你的侧影
横空撞出一片火花
当鼠标点到你的笑容
漫天飞舞玫瑰花
当鼠标失灵 你消失
这世界静止 变得苍白死去

(记者 曹雪萍 摄影 记者 郭延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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