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时

[俨俚]

《名人与凡人》

他们的区别并不难说清
名人歪戴着帽子比样板还好看
凡人穿着再整齐也是俗气
名人发错的音比本来的还动听
凡人标准的方言却受到嘲笑
名人躺在那里都高大
凡人站着就那么回事
名人撒泡尿都有人留意
凡人在流血也没有人理睬
石头叫成名人石头都成精了
纸一样的数字也在小瞧凡人
名人常常说自己是凡人
凡人却总是看不起自己
可是凡人忘记了
所有的名人都是他们叫出来的

《塑 像》

塑像可以是木雕的铜铸的
也可以是泥塑的
可以举手也可以叉腰
可以夸张的高大与微缩
可以在广场在悬崖
也可以摆在书柜和办公桌
他的表情或俚或俨
都是艺术家的爱好

而英雄就是英雄
总以坐标的形象站着
就算塑像被风吹倒水冲垮
或运动中把它震碎了
他仍然是一束光炬
在我们的心中顶天立地

《看名人塑像》

前边看名人是有些高大
左边看名人的手只是空捏着
后边啥都看不出
右边好像和我们也差不多
再细看脸部的表情是在想心思
不能在上边看
不是不想 是那样不行
更不能在下边看
不是看不了 是不愿那样
很想看穿他的内心
是不是有与众不同的五脏六肺
怎么能让过去的岁月
刮起情风爱雨甚至枪林弹雨
因为看不到里边
只有在外边瞎猜
可总感到不那么真实

《风吹过时》

我们亲眼看到风吹过时
树枝摇晃水起了波纹
墙壁上有沙土落了下来
坚固的坟墓平了
昂首的山低了
连朝代也一代代消失了

我们也亲耳听到
风还沿着缝隙吹过后
一些事物面目全非
草垛吹成大像
大像吹成蚂蚁
所有的地方都可能通过
所有的地方都有缝隙

可是我们不会知道
风还能吹碎什么
可我们都十分清楚
风还在继续吹着

《彩 虹》

看到彩虹就想到女人
想到要为她们弄一把标尺
挨着个儿量一量她们
然后再想入非非
在欲望前面树个高度
于是就有了涎水和梦想
就有了牢骚与借题发挥
这当然没有错
可我们经常忽略了
如果缺少阳光的微笑
没有蓝天和白云的照应
只在污染的空间
在狭窄的地方
哪里能盛得下彩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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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要食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