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外

[南山子]

在尚未启程的甲板上
我们的水手跳着各式各样的土风舞
气候不露声色
从夏天一下子就直接驶进了冬天
你的言情小说刚读了一半
短命的情节
如同我们在这个无名小港的暂停

舷窗外一阵古老小提琴声
在没有表情的时光里
变起魔术
它与音乐及凝思有关
我想起那本小说最初的一段
那时候主人公的旅行被完全禁止
爱在叠句里受阻

空气湿润像是有雨要来
唯有小提琴声将主人公如泣的童年拉得
又细又透明
好象能透过一层朦胧
看见他以土风舞的方式在小说的画面外散步
未知的旅行在今天
被我们无法预报的风暴拦截

一本小说打开一半再合上
再打开或许会跳回到同一个段落
而我们的思想照常迷路
土风舞的水手去洗冷水澡
小提琴轻哭失声
将旅行的情感巧妙伪装
无所事事的人在甲板上四处走散
我想起你的小说

请开舱门
你给我一个最敏感的理由

[南山子]

船在梦里靠滩
我最甜蜜的往事里有虚幻的你
使你的美丽越发真实
我梦想着这样去设计我应该有的梦想：
第一：将你的甜言蜜语存入我的旅行日记
第二：我觉得爱的本身就是被爱的机会

不知不觉又启程
人在梦里航行或者是船在水上漂也罢
我将时钟的节奏减缓
昨天的土风舞
变得更慢
事情以你的手势重演

我也想象着如果你长出水色的头发
在夜灯下一定比较好看
与众不同的人往往有着与言情小说
非常类似的履历或者机缘
沙滩是黄色的白色的
这更容易称托你已经出众的形象

这时候再打开小说就应该是夜的扉页
灵魂最喜欢宣叙的时刻
如果我们没有航行的话
也许能听到露水蒸发的声音
它们的生命在短短的旅途中参与计时
以某种悲壮的方法

夜在破晓
我与你互为对方的宁静和自由

[南山子]

除你之外
最会条件反射的
是不紧不慢的时钟和手表
每一秒钟都激动一次
吊在导航室里
或者勒在手腕上

尽管如此, 你不是孤独的人
知道吗这里的很多人
包括跳舞的水手和拉小提琴的旅人
都在看着同一个海面
他们也学会了类似的水上徘徊
以千万种不同的原因

墙上的时钟无时不刻
缩短我们的生命
伸出的手被时间的镣铐锁死
当然你曾经是自由的
那本小说曾经也充满了自由的对白
在情节尚未交付排版之前

你在小说里读了一半就噎住了
自由之物嚼不烂吞不下
这本言情之物是你写的
你用词句的海量为你自己建造了
无形的文字狱
你看着海水发愣
海水也看着结局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