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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于诗者——综述王锋与王锋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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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正文
朱松壑



加入时间: 2007/08/20
文章: 127

文章时间: 2010-5-18 周二, 上午7:24    标题: 游于诗者——综述王锋与王锋诗歌 引用回复

北莫





诗的出现,以一个“游”字阐述为最高的境界,给这个境界赋予了形象的广袤。大凡诗人,都是 “游于诗”者。
《论语·述而》中已有述录:“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此“游”意便是指艺术潜移默化的熏陶、修养和化成。评论家杨矗如是指出:“历史上的‘孔游’和‘庄游’形成了强大的互补合力,这一合力最后影响到了‘游’的诗学,使之有了最高和最后的归依,即与天地之境的神游。①”诗性、神性,是围绕人们精神意境中可呼应和转换的原旨,诗意的跳转和神祗的潜流多少可理解为精神上界的凌驾,是构成人文风貌的经典。
王锋以“游”的方式,传承史的接力,打通经脉,通过审美气化、审美交感到达生活诗化、思维诗化的本体提升与自然、社会等同一的自由之境;他以“游”的方式,通过了感知、体验、复述和对话的模式,他以行阵列句的方式,梳理了因循、承续、延展的关系,建立了他的诗歌方法体系和诗歌本体谱系;他以“游”的方式,从“建设饕餮”起始,到《貔貅集》、《麒麟集》的交叉写作,从史前的万物感应到由后工业催生而出的信息链条,并以此实现他与历史对话与哲学对话的夙愿。





横观了中国现代文学中流散出的“死亡与蝶化”、“毁灭与再生”、“传承与发扬”等诸多观点的交错飞扬,我在新疆的热土上,朝花夕拾,辽阔纷繁的文学之梦,深探了我对文学这久违的展望。王锋肩披被塔里木紫外线撩拨过的长发,携着厚重的七部诗选集,流映出乌鲁木齐的一抹景观,也同视为时代中国的文学在我的视野里巨澜洪涌的象形。
将小说的美学结构,架构在诗歌里,成就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部诗歌体的“小说”,洋洋洒洒的一万四千行,实现这个异变的就是王锋的《亡神》。诗歌与小说,在这个宏篇巨场里互补互化,它以诗歌的外相托擎着小说的元典,以极其另类的大象迎刃于古诗学递向现代诗学的潜体系和潜谱系。大略文学相关的文式当中,《亡神》又毫无疏漏地表现出诗歌的意向、言意、情理、虚实、象征等诗歌所必需的艺术态与诗化态。人物和场景、环节和细节,在诗意的表述中以天人、道气、形神、情采、隐秀、情景等意与境的双元结构,脱逸出一个超越这首长诗个体本身的诗歌范式。王锋对《亡神》避而不谈,他对《亡神》做出最简单的描绘是:用诗歌打造诗歌的“航空母舰”。 评论家吴思敬说:“亡神是兽又是人,是精神的又是肉体的,是史前的又是史后的,是死去的又是复活的……诗人用这一象征体,便把历史之魂、哲学之思统率到一起了。这一类形象的出现,应当说是诗人对当代诗坛长诗写作的一大贡献。②”
在此引申出的王锋,是一个生命个体并连带出的诗个体。
对于诗歌而言,王锋自形气场。用诗歌表述生命与生活,如同每天使筷子和碗碟来吃饭一样,习惯成日常作为,这是我对王锋的现象观,即是量化王锋也是质化王锋的关系。他新近挥就了一部诗集《56=204方程式》,已诠释出这一现象。在他开篇的诗序中引用了这样一段瓦莱里的《论诗》:“诗不会因为使用过而死亡,它生就是专门为了从它的灰烬中复活并且无限地成为它从前的样子。”如是,王锋是用了五十六天,写出的二百零四首诗就显影为灵魂的拍照。我们不如试着触感一下他于文字中影隐的感知和透视:



有的人刚一诞生,他就有
诗的器官,他就被诗所装载
被诗所喂养,浑身都是诗
后来,他写诗,像蚕一样往外吐丝
他就是诗
——王锋:《什么是诗》


这似乎是对“56=204”这道方程式的成因述录,该贴切为这组诗歌现象的自写本。被诗装载和喂养后对诗的反哺或可递向更加深意的反刍,这是诗创的诱因,并保持一种自然萌发的连续性,是可理解成诗歌生态的一向分述。这个由诗产生的魅惑,为纯属自然中产生的次物质,却遂成为王锋对诗歌创造的索引和归途,直至渗入到他的全部生活当中。王锋对诗歌的来路,曾做过这样的词解:身体是诗歌的发生器。由此可见,诗歌不仅仅是他生命的组成,也是作为他生命过程中必然的承载。





我所接触的王锋,富于感性。恰恰是这样随胎而来的感性,契合了诗歌中的本原,正是他的诗之初处。《明诗》篇中有这样的说辞:“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这即是说诗该是由情发才能感物,再引发吟志,而吟志却应和并回应着感物,实属自然的事情。这物与心互感应答的心物一体,即是王锋诗歌中所深涵的潜涌血流,是他在诗歌中实现的人与诗合一的诗创之道。数万行的心旅文字,大都应和了这个诗道,它形成了王锋在漫长诗歌创作中的一种生命模式、心理模式和气化模式,从而形成了他诗歌中对大千世界的认识论,以及生命触感的镜像思维与表现思维。其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诗歌《叶尔羌的鲜花盛开》中,处处展现出这些感知和觉悟,从一月到十二月这些自然的月份中,在叶尔羌广大的盛土上,王锋视觉和心觉中盛放的花事,是如此倾泻的,请看句摘:


一只狐狸在奔跑,高扬的尾巴指向
十一月的叶尔羌。如一个空空的杯子
期待天神,赐满雪水,赐满阳光和火种
杯子就是天书里的花。娇情涌溢
诗一样的组合,叩开了岑寂的荒漠
脉管里流淌的声音站了出来


……诗中表述的物记,是诗本体对叶尔羌的回应,是叶尔羌通过王锋的字句得到了气化的延伸。通过阅读,我们得到了感荡心灵的一个叶尔羌。这是王锋的感与悟,使叶尔羌像诗一样,幻变为另一色景致和另一种矗立的神性。这是诗歌的神性,是诗歌的要领,是王锋的感动。
王锋的诗歌创作意识,在其宏观的诗体里常显出对应于原物质的我,这包括我的存在、我的思考和我的再生,这其实就是本我、自我和超我的人格结构递进。从身体出发,以身体发生,探究来去就是王锋在实现以我为载体的诗歌产生、审美和超越。诗性的意识,源自本我,是本我适应和摄取外部世界的常理,超我是诗歌于社会于环境于各种交流中产生的自我理想的内化和转变。我的存在、我的虚幻、我的转变直到无我,都是在王锋诗歌当中,可实现的大场。


我将隐进未来,成为冰冷的石头
但我不是石头,我是化石
我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我是现代化石
我以人性的温度把过去的未来加热
使过去的人性和未来的人性在现代复活
——王锋:《我为化石》


诗句铺开之后,在小我中实现了大我,“我”被展开被加深。诗中通过对我与石头的转换,唤醒了人们的苏醒意识,表现出人世间的大爱。“我”,是立世根本, “我”是写诗的基源,离开己身,无处可求。王锋,对“我”的把握达到了一个凛冽的高度,将“我”无限地伸展和加宽,搭建了坚实的诗意基座。王锋,在以我为诗的精神构建中,形成了一个原意识整体,人与诗的合一。诗在他的意识与潜意识中,处于自觉和合的一种状态。王锋自美:“我是疯子”,俗意,有时候可能叫疯子。这个生活中的“疯子”,却好似诗歌中的“仙子”。不奇怪,一个惯于如痴的诗兴状态,偶尔流渗入生活的日常,难免不合节拍。人格的不流俗,诗格的不流俗,辩证地成就了王锋自己,和他的诗歌。这其实,就是王锋以本我深处焕发而出的性情源流,是为自然人化与人性诗化的互建。
在王锋广泛建立以“我”为主体的诗基之后,“我”变得复杂多元,变化多端:“我”无所不在,“我”无所不能……“我”是哲学是地理是动物是植物是微生物……“我”是有机物是无机物……“我”感受着自然万象,“我”承载着历史、哲学和诗歌一起,在一元结构里建立,在二元维度里发展,在三度空间里透视和蛰伏。于此,在“我” 的向度里及达到康德、叔本华、席勒、尼采等西方近现代哲学与美学中所探求的多元元素。在他十数万行的行句里,可历数出心物、言义、意象、形神、情景、事理、意境等范畴的涵阔。以“我”为出发的万物事理,经过一些诗意的演绎,将世界本质化、将意境本体化,构出了重境重意与物我相关或换位互转的正述。述,叙述,宏大叙述,也是王锋诗歌在分野的统一论中渐行渐进的独特范式:


史前在麦粒萌芽的踌躇里睁开眼睛
铜鼓就迸射出狞厉的烈火
我恐惧、想念和盼望的金石时代隐现了
饕餮就深藏在这个时代的诗意里
在漫长的白天,麦粒的浆液滚动着惆怅
在漫长的夜晚,麦粒的抽穗摇动着胆怯
铜光四迸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在白天和夜晚留下了铜腥的伤痕
这好像是一股神赐的力量,令人心疼
——王锋:《建设饕餮》

饕餮被诗歌重塑着建立了,古典朴素的中国心灵史被王锋以浪漫主义的表现,以提取出性灵的物化,熔铸成我的视觉、观感与先验理性的审美。王锋曾一度以宏大叙述,构建着他的诗歌“航母”,即而产生了如《建设饕餮》、《简明中国》等数篇巨作,十分罕见。“风是高山从遥远之地租来的大氅;风是白雪从低洼之地借来的大扇。石头是它凌厉的骨头,白雪是它纯净的血液。而风始终无影无踪。……在石头和白雪之后,孤傲的雪莲,散发着呛鼻的山水之气,沉重地向四方漫压(——王锋:《怒放在高处的新疆》)”。叙述,经常是在这样的情致下始于建立。由外视转为内视,由视觉转为知觉,也就是常常这样开始由物我相望,物我相吸,物我互渗,物我互转来阐明物与性的表达与大合的相融或分辨。之后,使灵魂得到提升。宏大叙述,则是建立在此之上的勃发,是王锋以诗义叙述为媒介进而开阔出自然、哲学在物化与气化、理与非理、存在与虚无的叠映胶合,具像如漫记的骨架或小说式的脊柱。多向的动能,繁杂的意向,交感的意境,均在多个节段可收受到诗意的透射。大都会在激情通读之后,可感周身通透、摄人魂魄。冠以宏大的叙述中贯穿的无序或有序,向外或向内,在解构和建构的长途行进中散出气韵的磁性。





王锋曾把诗歌说成是身体的代谢物。这归于他积年摄取的大量营养物质,加上他健全的“消化”系统,诗性的流淌乃至喷发都是符合自然生成定律的。其实,诗歌对于他,更象宗教,迷狂于诗的教义,把对世界的全部摄取都转化成了诗。诗在他的外部,诗在他的内部,一切世象都通体地透彻在他的发育期和成长期里,直至奔跨到四十有余的年轮刻度。“他,就是一个为诗而生的人。”这是另外一个诗人对他的评价,我感受等同。
诗,源于诗性。诗性,远早于诗和文字。诗性,只是在人类蒙昧之初未有文字的定义和概述,但它却随着人的先天性情相伴而生,并一路追随。诗性,是人类情感的缔造史,可能早于巫术或中途遭遇到巫术。由此推断,诗性是伴着我们第一声啼哭之后,在人们的成长期里再被人们先后获取。就是说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诗人的机会。摄取的能力强,就会成为诗人。更多的人,由于很多的原因放弃了这种摄取,或有的人摄取的本力不足,而错爱了诗以外的东西,而成为不了诗人。王锋,是个诗人,坚持摄取生命体征的元物质,不弃不离,从未变节,结果成就出了一个好诗人。不为名利不屈蛊惑,如一的把守在生命起点中那最初的夙愿,并乍生出一对激向高远的羽翼。那是诗性的成长,外国人这么叫:神的力量。
“现在人们都在灯红酒绿地生活,还会有写诗的吗?”这是我初识王锋时,他对在写诗的我提出的疑问。但是,答案他自己却已经给了我,他还在写。我们很多自认为尚可写诗的人时常在诗的行距里走走停停,但王锋没有停过,写诗早已衍变成他的日常行为方式。深入到惯势的思维当中,诗成了什么?诗,就是诗了。王锋,是这样经由诗来时的方向,并把握着诗的去向。的确,整个世界的疾进发展,对人们步步为营的意识冲击和文化大发展的理解都带来了共振。现代的一切征兆都面临实现和超越,后现代的思潮表征以“后现代主义”的理念提纯出现代性,现代性就是先锋探索的结果。而后现代并非是现代之后会是什么,克布解释为:“解构在现代思维中作为中心的实体性自我”等系列观点……由此影响而产生的艺术真实,变成了一种超真实的“仿真性”。王锋的诗歌,其中就多有由形象复制成类象的诗句,使他的诗,融合在递进的理念和发展理论的行进里。充满后现代意识的行句依然直抵到诗性的本质:


那长发披肩的男子以电脑的身份,快捷地用电源养活
在上个世纪的绝望里,后工业耸立着,发出的惊叫
一声强比一声,写作的面孔是宴会的比较,比较美学
和汽车共同散步,银行和彩票也狂妄
成为这个世纪最初的情人,坚硬的惯性
——王锋:《后工业的惊叫》


他把握的已不仅仅是诗的本身,而是透过生命的本质展开对整个世界的观望、揣摩和求索。





王锋有一张摄于波特莱尔肖像前散开长发的留影,目光炯炯,发丝垂顺。有对波特莱尔的“应合”理念,也有不能与波特莱尔相见的晚恨。他善用物质之间、观念之间、诗句之间的契合与感应,使他的诗从整体上由理性和感性的神妙结合都时常能穿透、嫁接、连通、囊括所有的认知和识别,形成他在诗的国度里旷藐与开敞的气场,以至于现实主义的客观摹写、浪漫主义的主观变形等论据,亦大肆在他的诗歌的庄稼地里,张扬和狂长。
诗,是王锋的生活态度观;诗,是王锋的生命现象观;诗,使王锋变成了诗人;王锋所实现的和将要实现的都是他对生活和诗性的反哺。
王锋,游于诗者,在诗的世界里,放浪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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