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晋
加入时间: 2007/08/18 文章: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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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07-8-18 周六, 上午8:35 标题: 刘耀中 二十世纪下半叶战后英国诗坛的主宰:菲利普·拉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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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拉金(Philip Larkin, 1922-1985)英国小说家、诗人。拉金在晚年,已是公认的声名显赫的诗人。倘若说艾略特支配着英国诗坛的20世纪的上半部份,拉金则是20世纪下半叶战后诗坛的主宰。他的三部诗作:1955年的《较小之欺诈》(The Less Deceived);1964年的《伟森的婚礼》(The Fsun Wedding)和1974年出版的《高高的窗子》(High Window),奠定了他在诗坛的地位。
当你走过心灵的历程,
你所掌握的,有如提货单那么清楚。
对你而言,其他的东西你绝对想不到
它们也是存在
什么是利润?只有那,在时间之中
我们对盲目的印象 一知半解
我们承担着自己所有的行为
也许会将它溯在追源
忏悔吧
当我们的死亡降临在绿色的夜晚
一切如旧,一切难以满足
死亡只向每人降临一次
于是,那人便走向垂死。
在这首诗内,拉金讨论对死亡、消失的恐惧。惧怕死亡是惧怕丧失现实。死亡是虚无的兄弟!古希腊哲人、美食主义和快乐主义者艾庇顾拉斯曾说:“当我存在时,没有死亡;当有死亡时,我已不存在。”这是自欺欺人之语。西方对死亡的惧怕常围绕在“我”字上,惧怕才是实在的。
拉金在诗中企图把惧怕解冻,他的惧怕乃是他丢失了的货单。他把自己的“我”和其他的“我”清楚地分开。像美国当代诗歌评论家哈路布鲁姆(Harold Bloon)说的,当强者诗人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复制品时,他的作品便成了他的独创,而他的焦灼则是影响的焦灼(Anxiety of Influence)。
可是诗人并不是复制品,他的点货单出自自身。拉金最后否定了布鲁姆的话“就算你不是一复制品又如何?”拉金用“几乎不”来否定或肯定生存。大概,这反映出尼采的意思,“真理是隐喻组成的机械化部队”。倘若拉金生活在一理想的社会(哲学家的乌托邦),那里也不会需要诗人,正如柏特图的共和国要把诗人赶走一样。拉金是一犬儒主义者,不管说什么都自以为是地说:“Big Deal!”
受过正统英国传统教育,拉金的英语是很高雅的。实际上,他是一个英国沙文主义者。他年轻时看到庞德和艾略特将美国的影响带入英国而不快,对移民美洲而成为美国公民的诗人奥登进行攻击。拉金反对所有现代主义的文化,奇怪的是他特别喜欢听黑人爵士音乐。但在他的诗歌内,他常用否定的词首如un;in;dis等等,表现出他潜意识中的朦胧现代主义。
由于他不是多产者,又采用异议者的观点,人皆叹息他缺少了意志。拉金也不在诗中浪掷激情。他曾被指为“一杯水主义”。在他编的《牛津20世纪诗歌集》内,他特别编入了哈代、布支曼等人的乡土诗歌。
拉金于1922年出生于英国本岛中部一城市──科芬特里(Cov-entey),就读于英王亨利第八小学和圣约翰中学及牛津大学,与著名诗人罗伯特·格雷夫斯为不同辈的校友。他的父亲是市财政官。拉金生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在大学中加入了一群有特色的青年群体,其中有安密士(Kinsley Amis)和韦恩(F. Wa-in)。他们特地维持英国乡村式生活,朴素、节俭、保守、严肃及满足。他们受了美国忏悔派诗人洛厄尔及存在主义、后现实主义的影响,形成了一派。他们的行为,被人称为“运动”(Move-ment)。这一派青年诗人有伊莉莎白·真宁斯(Elizabeth Jen-nings)、汤姆·干恩(Thomas Gunn)等。他们抱着拥护福利社会的态度,带有怀疑主义的作风,反对文化及其形式的发展,敌视外来的影响;他们悲观失望,认为只有死亡才能实现世界大同。
这个“运动”,大抵是受了格雷夫斯和安姆生(William Ampson)的影响。青年们认为格氏和安氏的光芒被奥登和艾略特遮盖了,因而为其鸣不平。除此之外,这个"运动"是与战时英国的另一个所谓“新启示 (New Apocalyze)诗人运动”对抗的。他们认为“新启示运动”过于浪漫,带给社会不良的影响。那些运动虽然未成气候,但还是在英国诗坛上留下了一段历史和形象。
拉金于1946年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小城市威灵顿图书馆内工作,虽然忙,但还是有时间写了两部小说,《吉尔》(Jin)和《冬天的女孩》(A Girl In The Winter),还有第三部,但未完成。这几部书都是谈在英国寒冷地区生活的青年,自传式的。拉金自认都不是成熟的作品。他对图书馆工作颇为满意,但他当时却并未意识到这工作对他的重要意义。这工作后来带他到大都市中的大学工作,使他去了贝尔发斯特和赫尔等地。他的诗作开始受哈代、叶慈、汤玛斯、格雷夫斯及奥登的影响。
在他的诗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要成材的焦灼:
谁能面对,
寂寞带来瞬时的悲伤?
穿过草木丰茂的心灵
无声地徘徊?
拉金在诗中表现的是英国战后长大的零落的一代,社会的束缚、宗教信仰的丧失,而且还不具备六十年代青年的反叛精神。这一辈人生长在战前与战后的断层中。
至于拉金的私人生活,他从未结婚,是一个隐士般的单身汉,虽然他曾与很多女人有过密切来往。他仇视放荡的生活,嫉妒后来的年轻人比他有更多的自由。他曾写过“在1963年初次与女人性交”(Sexual Intercourse Begin In 1963)。那时他已41岁,太晚了!他恨父母的严格管教,曾写下“你的爸爸妈妈,操坏了你”(They fuckyou up, your mom and dad)。他嘲笑婚姻生活,“为了留住一个女人,他与她结婚。现在她可整天在这儿了。”他还说:“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也可像独身者一样愚蠢。”
拉金善用简单的英文,但非常留意技巧。他的诗作十分精巧,赢得了作家们的欣赏,然后,他就对社会“大开杀戒”。
拉金无法遮掩他的愤世嫉俗。他的情绪是昏暗的,像一个垂死的斗兽场上的斗士,这一点颇似法国剧作家贝克特。对于一个热爱生活的人来说,死亡的阴影,会使他努力过得更愉快一点。
拉金被认为是逃避主义者、一个挖苦者,态度鲜明。就是他那样的态度,赢得了一部份英国人的心。1984年秋天,他被授予“桂冠诗人”(Poet Laureate-ship),但他却拒绝了这一荣誉(当今的英国桂冠诗人是已故美国女诗人西尔维亚·布拉斯的丈夫休斯)。
拉金不是一个多产的诗人。1974年后,他由于失望不再写作。他对爵士乐也失去了兴趣,只是大量喝酒,写些散文,记录下他对死亡的恐惧。他否认永生或死后再生,一个心神被困扰,富于情感的诗人,却有勇气不接受庸俗的安慰,是值得钦佩的。
严格来说,拉金并非一个憎恶世俗的人。他有过的挫折。他母亲之死,使他特别伤心;情场挫折,使他终身不婚。有人劝他求助于精神分析学,他也研究过荣格心理学,到奥登的朋友约翰·莱亚德(John Layard)那里听荣格分析心理学课。可是拉金没有那样的耐心,只说了句“Fuck it”就退了。
拉金身上有英人坚强的民族特性,面对现代化的社会,发觉自己已成为一牺牲者。
我们看到今日之中国诗歌,也有大同小异的发展过程,同拉金时代一样,经过各种主义的洗礼──如现代主义、存在主义、乡土文学、朦胧诗派等。现在的信息传递是如此之快速,后现代主义在西方爆炸,它的碎片就已降落在中国文坛上。雨过天晴,笔者看到不久的将来,中国在文化上会比西方有更大的贡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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