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羽生
加入时间: 2007/05/13 文章: 3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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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7-4-17 周一, 上午2:24 标题: 弃琴楼主:捏着鼻子读诗(3)《不可不说的神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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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琴楼主:捏着鼻子读诗(3)《不可不说的神秘》
……零点。零点四十二分。
不能再等了。
我想找一首诗,试图说明,诗歌之为诗歌,它的首要因素是什么?
毫无疑问,我的答案是神秘。
一首诗之所以是诗歌而不是其他的文字组合,不是散文、小说、解说词或应用文,其关键的因素——就是神秘。
世上没有谁能够说得清楚——神秘。
神秘,不可说。
正如: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这就是神秘。
诗人之所以叫诗人而不是神棍,他也会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但他不会以神的名义,即便不可不说,——神啊——,他也不会、更犯不着去僭越。
要有光!诗人会用诗歌的方式,来言说。
无论是昏暗的,无论是明亮的,无论是朦胧的,诗人的诗歌里都会散发出一种光——其光无以名之——暂且称它为——神秘。
诗人的诗歌源自日常的生活,源自他内心的冲动,一种强烈的、必须与他人分享的念头,促使诗人提笔作诗。
这个想法之所以有写出来的必要,很大的成分是——其中蕴藉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
我并不完全赞同小说家言:像市民一样生活,像上帝一样思考。
在我的教育与意识中,在我的字典与生活习惯中,没有上帝的存在和位置。
但我相信懵懵懂懂之中,有一丝——我自己不明白的东西,磁铁一样吸引人的东西,当我沉浸其中似有所究的时候,我进入了以语言搬运思维的状态,我确信,自己是在写诗而不是写其他什么字条或留言。
要有光,光确实在其中。
一首诗歌总是多了些什么,或少了些什么。这多出来的东西,这少出来的东西,构成诗歌的表达方式,使得诗歌的语言,与写在字面上的语言相较,就有了那么一种意味——一种类似神秘的意味——一种大于,——我不想用水与酒作比喻——,我不能粗鄙地以物象与意象来指指点点,——诗人掌握十八般武艺,——他的技巧——只能忠诚于神秘。
诗歌之所以成为诗歌,文字炼金术——陌生化处理——超现实——等等;惟其神秘,才是诗歌之为诗歌的“脉脉不得语”的源头活水。
记得以前(时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在一本杂志上,读过顾城的一首小诗,写的是黄昏,篱笆,花朵,还有光。读后觉得心里空空的,而这空,有被一种难言的情绪搅动着、充盈着,但还是空,口腔里涩涩的,那种流出口涎的空。多年后想来,那种空,无以名之,只能以神秘来指代这种——空。
在百度上搜索关键词,找出来了——不是黄昏,而是早晨!
原来这首诗歌的标题是《早晨的花》。顾城作于1983年4月。(这首诗还牵扯到戴望舒及西班牙诗人洛尔迦,此处略去。)
《早晨的花》
一
所有花都在睡去
风一点点走近篱笆
所有花都在睡去
风一点点走近篱笆
所有花都逐渐在草坡上
睡去,风一点点走近篱笆
所有花都含着蜜水
所有细碎的叶子
都含着蜜水
二
她们用花英鸣叫
她们用花英鸣叫
她用花心鸣叫
细细的舌尖上闪着蜜水
她用花心鸣叫
…… …… (以下略)
很甜。很蜜。但我第一次读这首诗的时候,舌尖的甜与蜜不知哪去了?口腔涩涩的,——很苦。我为这种甜蜜而感到内心空荡,呆呆的想,为什么诗人能够写出如此美妙的诗歌?文字在诗人的笔下,已经不是文字,也非音乐,而是可见的光,是可以想见的神秘。
琥珀与水晶,都是沙粒,——太粗鄙;——不可与神秘相提并论。
这就是诗。
这就是诗人撇下众生而称之为诗人的缘故。
诗歌的第一因素,我不得不说,应该是,——神秘。
夜已深。一个小时急就此文,写作即泉涌,主要的时间与精力,都用在搜索与筛检记忆中的诗歌了。原来还准备了几首诗,不一一细说了。留一首诗歌给读者诸君,请君品评,这短短的诗歌,——除了清晨,雨水,蟾蜍外,——有没有神秘的因素,在其中闪耀?
附录:
《在前门旁》
作者:w.S默温
雨穿过清晨
一只老蟾蜍在那个长长的水洼里唱歌
幸福就像水一样古老
(唐不遇 译)
2017年4月17日;2:06;于弃琴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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