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郎
加入时间: 2007/11/06 文章: 2234 来自: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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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07-11-09 周五, 下午4:55 标题: 关于诗歌创作答XW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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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诗歌创作答XWZ
槟郎
读屏慢,目前只读了你的诗读了第一组的大部分短诗。
便有点零碎的来不及推敲的感想:
1,在文革地下诗歌到朦胧诗潮的政治反思批判(当然也是人性的批判)之后,出现了第三代或后朦胧诗的远离政治的庸常化,而在世纪末到新世纪,又出现了新政治派诗歌或后政治诗派。
这一诗派的的人员就我们范围所举:
文革地下诗歌到朦胧诗潮的延续:黄翔、张嘉谚
第三代或后朦胧诗的延续:廖亦武、杨春光
新世纪走上网络诗坛的:(中年)东海一枭、川歌、槟郎(自称为“左翼政治诗歌”)等,(青年)小王子(新世纪的后政治诗派年轻的而已有相当实力的一位,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这一诗派的未来)等。
这一派的诗歌美学与世纪初的社会改革暴露问题后的反思批判有关,是朦胧诗潮政治批评后的再批判和新时代的推进,因而与文革地下诗歌到朦胧诗潮有承继关系和相似之处,但当然也有新变化:吸收了第三代诗的一些经验,不排斥意象化,又接受生活流,比朦胧诗更加平民化,政治观也更成熟,更具现代性;比第三代诗更介入社会政治,直面中国政治现实、开拓公共空间,和你所说的反抗权力话语。
2,你的部分诗有朦胧诗人北岛的冷峻的政治批判风格。但正如上面所说第三代诗的平民化对你也有影响,而与此相关的杨春光的“屎尿屁”地为人民写作,我曾经在评他的那文中批评过,在你诗中也留下影响的烙印,如鸡巴屁股等词的反复出现,这是我极不欣赏的。
当然,如《大屁要放在北京》,我非常欣赏,有着智趣和幽默。
《我躲在一个白里带黄的垃圾袋里》、《我的生日就是我的忌日》太决绝,我也有这类诗,但自己可写,却不望你心灵如此沉重。
我主要在国内论坛发贴,主要是国内时评类论坛,因而有部分诗的特点,便是强烈的政论性、新闻评论性,意象简明不跳跃,少暗示不朦胧,大众化通俗化,学习民歌的格律,有时也写七律旧体。
谢谢你对我的关注,02—04年是我网络写作的一个高潮,以杂文和随笔为主。05、06转向诗歌,写的少,影响也小得多了。汉语文学网站后来不接受我的投稿,我去信问回音也不回信解释,但我过去的文集还留着。最近这网站打不开了,不知原因。
《今夜,我与谁倾听》可以看出你忧国忧民的焦灼心态,但太压抑了也不好,应该有希望,有温情。
你受黄翔和杨春光的诗歌影响比较大,前者我在当代文学史课上倒提及他,文革地下诗歌贵州诗人群的代表,奇特的命运和爱情,但我只能给学生介绍他的《野兽》,我只知道这首诗,非常好,很喜欢。杨春光以前寄给我电子版诗集,还是我在韩国时候,早丢了。
我教课当代文学,只涉及朦胧诗和第三代诗(或后朦胧诗潮),我对90年代后的新诗潮不大清楚,自己随便写点诗在网上贴,跟当下的主流诗坛几乎没有来往。我开选修课“新诗赏析”偏向于名诗的具体解读,“新史研究”则主要是现当代诗歌思潮流派论,都是80年代以前为重心的。我深感学院教学与当下诗歌现状的脱节。
我议政而不参政,学鲁迅的独立,虽有风险也愿承担。我不希望你卷入实际政治斗争,或过深。我的政治观自称为鲁迅左派,与毛左派和自由派不大一样,今日的台湾民进党国民党的关系就很有参考意义。
转贴和读了一些关于低诗歌的诗论,主要是张嘉谚的。对粗俗化的表达来得到解构的效果,我不大认同,当然在后政治批判和自由民主社会的理想的追求上是相似的。
不断地学习和写作,能走多远走多远,相信你会不断进步,取得更大的成绩。
论坛坛头移动着的那段话的确是很精彩的句子。其中的关键词“民间立场”倒是我想到了90年代末第三代诗人的分化,即民间立场派与知识分子写作派之争,在我看来,民警立场与知识分子写作是可以兼顾的,民间立场以与权贵文人、庙堂文人相区别,而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既体现在不同于权贵,有不同于一般民众,即掌握了文化武器,从事文化创造和价值重建使命,这是由知识分子职业和身份决定的。关于知识分子这个词汇,在你的文论中好像谈得不多,不过,诗人一词已经内涵了知识分子的含义。知识分子内部也很复杂,这里所说的是一种理想的人文知识分子和公共知识分子。
你对一些诗歌思潮中的粗俗化的理解和你本人的倾向,我能够尊重,但自己不会实践,即不会有意识大规模实验性的地使用粗俗化语言。而在具体的阅读中对这样的语言为特色的诗歌也是不能很好地欣赏,比如张的《“诗性正治”论》中提到的典裘沽酒的《张志新,我后悔没有把我的处男身献给你》即不能欣赏。我对“屁”一词倒能接受,对性词汇就很反感,这可能是我的偏见,我想人类作为文明人总有禁忌的,不时一切禁忌都是异化人性的,有的是成全人性的。
关于鲁迅,我因专业的关系,不能不多关注。如果关注中国二十世纪文人精神,鲁迅不能不说是最博大和深刻的,对权力话语的解析和批判鲁迅也是最深刻的,从这方面来说,你的话语权力论倒是对鲁迅的继承。鲁迅对权力的反人性因素的反抗是最不妥协的,所谓横站,即是对国共两者虽因在朝与在野及其他方面的关系,有距离的远近,但都是反对他们的权力的压迫。
你是从《野草》进入鲁迅的,而我是从杂文进入鲁迅的,这很有意思,你先把握的是诗,而我在世纪初的网络首先作为冲杀武器的是杂文。这涉及诗性思维与杂文思维的不同,我读你们的文论,涉及的政治问题上都比较朦胧没有展开。而我过去的杂文感兴趣的却是具体的政治制度问题。
我发现我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当下中国的自由派,一是我对民主社会主义有肯定,而对自由主义的天生的资产阶级性和贵族气是本能的反感的,虽然两者都强调民主自由,但在此基础上,我和民主社会主义者偏心于劳工和受雇佣阶级,而自由主义者,或右派偏心于资产阶级,绝对公正的中间派只能是一种假设。所以我写了不少为工人阶级呐喊的诗,强调阶级斗争和阶级意识,诗文中经常出现左翼、左派、左翼文人等作为肯定性的概念,这是非左翼诗人不大涉及的。
二是在国际上,我强烈反对帝国主义行为,站在第三世界被压迫民族一边,这与亲帝国主义的自由主义和右翼不同。对美国入侵伊拉克,我是反战派,而余和刘都是挺战派,我在杂文里在这一点攻击过他们。
政治问题与诗歌的关系上,你们的朦胧化的处理或许更好,更符合诗性的特点,或许杂文是我对具体的政治观点感兴趣。
根据你的来信,随便谈及这五个方面。
通过一番交流,在许多方面我们是观点相近和一致的,在对待自由主义与左翼方面有点倾向不同,但这不是主要的。
大规模的交流可以暂时终止。我自己这边的文字我可以自己整理成随笔文章。
你的文字比我多得多,如你要整理成对话录,我要看你整理后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同意。
学期末事务忙,我上网少了。以后尽量多联系。祝好!
2007、6 _________________ 真人生、真性情、真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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